李国强,罗山县何家冲红二十五军文化研究会副会长、秘书长
“朝秦暮楚荆紫关,时空穿越数千年……”位于河南省淅川县西北部的荆紫关,地处鄂豫陕三省交界处,素有“一脚踏三省”,“关口外八百里秦川,关口内开阔平原”之称。这里依山傍水,地势雄峻,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。时光翻转,岁月悠悠,当年红二十五军“打开荆紫关,白布堆成山”的民谚,至今仍在当地群众中口口相传,未曾忘却。
那是1935年夏,红二十五军在鄂豫陕边区经过4个多月的栉风沐雨,南征北战,建立了四块相互连接的革命根据地。消息传到蒋介石那里,令其“大为震惊”,立即传令,命原在鄂豫皖“追剿”红二十五军的东北军第六十军3个师、驻郑州的第九十五师分别进入陕南,协同第四十军、第四十四师和陕军第三十八军共30多个团的兵力,转由杨虎城指挥,发动第二次“围剿”,限令在5、6、7三个月内将红二十五军全部消灭。
红二十五军对敌人的企图早有警觉,利用敌人的“围剿”尚未到来的间隙,抓紧战备整训。5月14日,红二十五军在商县龙驹寨(今丹凤县城)开始为期一周的军训,进行政治动员,开展射击、投弹、刺杀等技战术大练兵。
5月19日,中共鄂豫陕省委在郧西召开第一次执委会议,通过了《关于完全粉碎敌人第二次进攻,为开创新苏区而斗争的决议》。下旬,省委在郧西再次举行会议,研究在敌绝对优势兵力的进攻下反“围剿”的方针和计划。会议决定继续运用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,在内线外线开展游击战、运动战,采取“先疲后打”的作战方针,先诱敌深入,调动、分散、疲惫敌人,打乱敌之部署,然后捕捉战机,集中兵力,打敌一部,力求全歼。
6月初,红二十五军从郧西二天门出发,向北直插商县地区,转入外线。此时,敌各路主力正分别向东南全力推进,企图寻找红军主力决战。4日夜至5日晨,红军先后抵达商县夜村、商洛镇附近,与东北军一一0、一二九师遭遇。双方展开激战,红军毙伤敌团长以下200余人,激轻机枪4挺、步枪100余支。战后,红军继续北上,穿插到敌第六十七师背后,出其不意,攻其不备。敌一一0师赶紧回援,尾追而来。红军设伏苍龙岭被敌识破,随即东进庾家河。
红二十五军北向跳到外线后,敌人企图决战东南的计划落空,不得不改变方向,大举向北寻找红军主力:东北军一0七师从商县迂回到洛南(现丹凤)县城东南,迎面堵截红军;第一一0师、一二九师跟踪尾追;第四十四师从山阳紧急北上,红军见各路敌军密集扑来,决定放弃先打东北军的计划,掉头向东南,大踏步转到外线,扰敌后方,以调动、分散和疲劳敌人,适时制造战机。
6月10日,红二十五军在与敌人反复周旋迷藏后,从庾家河出发,向东南疾进。13日包围商南县城,14日攻占富水关,进占青山街,毙伤俘敌营长以下官兵170余人。红二十五军的这一突然行动再度将敌人震懵,使北上商县、洛南之敌又被吸引到东南,向红军追尾而来。这时,军首长决定趁敌尚在追袭途中距离较远之际,快速向东南急行,去远程奔袭荆紫关,以解决后勤给养不足。
荆紫关是鄂豫陕三省边界要地,又是敌第四十四师后勤补给站,因地处后方,只安排民团1个营的兵力镇守。为干净利落解决这场战斗,军首长作出了周密而又巧妙的部署:
军政委吴焕先率二二五团在荆紫关西北马蹄店扼守隘路,阻击尾追之敌,为突袭争取时间;副军长徐海东率二二三团和手枪团奔袭荆紫关。
乔装察探敌情。红二十五军手枪团派出4名侦察员,化妆成敌第四十四师某部官兵,于6月15日先期到达荆紫关以西之魏村,与该村保长取得联系,受到热情接待,不露声色地了解到荆紫关一带敌人的军事部署。
智取金豆沟。经侦察了解,欲袭取荆紫关,必先消灭其关外防御重地金豆沟的一个警戒连,使关内敌人成瓮中之鳖。6月15日下午,徐海东亲率二二三团和手枪团,昼夜疾行60多公里,于16日凌晨抵达金豆沟。为智取进关,徐海东命二二三团迅速包围金豆沟,令手枪团化妆成敌“围剿”部队,大摇大摆地向警戒连营地走来。敌警戒连产生质疑后,双方僵持,剑拔弩张。危机关头,手枪团迅速分散摆开,300多支短枪齐刷刷亮开,警戒连刚从梦中迷迷糊糊起来,没明白怎么回事乖乖当了俘虏。红军没费一枪一弹拿下金豆沟。
智取荆紫关门户金豆沟后,红二十五军以闪电般速度对荆紫关形成三面包围。尖兵排打着敌四十四师的旗号直逼荆紫关城下,喝令敌打开城门迎接。在敌守兵犹豫不决的当儿,为抢占先机,尖兵排不等敌哨兵反应过来,挥枪将其击毙,其余红军乘敌慌乱之际,搭人梯强行登上城头,打开城门。勇猛著称的二二三团官兵飞步进城,按作战计划分三路直捣民团营部......天刚麻麻亮,一场几近完美的远程奔袭嘎然落幕。此战除民团头子任泰升带几个亲信出逃,计歼敌民团1个多营,俘敌1个多连,活捉敌第四十四师军需处处长,缴获大批枪支弹药和军需民用物资。
攻占荆紫关后,红二十五军不惧疲劳和盛夏酷热,刷写标语,张贴布告,散发传单。召开群众大会,宣传共产党的政策,号召劳苦大众团结起来,打倒土豪劣绅,建立苏维埃政权。处决了作恶多端、民愤极大的劣绅史麻子、地痞马淘气、民团排长党青山等13人。打开豪绅、财主的仓库,把布匹、被褥、盐糖、粮食堆成山一样高,全部分给广大穷人。这就是“打开荆紫关,白布堆成山”歌颂红军传谣的由来。
当日下午,红军撤离荆紫关,从白浪进入湖北郧县,经鲍鱼岭、南化塘向陕西黑山街一带挺进。
百里奔袭荆紫关是红二十五军在陕南第二次反“围剿”中的第一个重大胜利。它调动了大批敌人向后方回援,彻底打乱了敌人的“围剿”部署,为取得反“围剿”的最终胜利立下首功,开了好局,备好了给养。